01
意外之喜，之前艾思还以为就此走丢的旺财居然找到了垂倒之塔，自然是冲着梅尔梅娜这个最佳玩伴而来的。
有了它和艾思的陪伴，今晚沉浸在安全感里的梅尔梅娜睡得格外舒适。
当少女沉沉睡去，艾思留下被她抓在手里的橡树魔杖，从垂倒之塔离开，来到斜对面，那个曾用来偷偷观察凯恩攻塔的木屋里。
“我还以为你会故意忽视我留下的提示呢。”
果不其然，苏美洛就在这里。
艾思左右看了看：“你的保镖呢？没在身边么？也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此刻的艾思已经从库洛姆的衣柜里翻找出一身很不合身，但说啥也是男装的一身衣服换上，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从本人来说却是看着顺眼多了。
“你有胆子可以尽管试试。”
“还是算了吧。把我叫到这里，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我家大小姐应该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才对。”
“你指的是向拉尔纳缇斯家复仇这件事么？”
苏美洛深吸一口气，严肃的看着他。
“难道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么。拉尔纳缇斯家的底蕴可是比这个国家还要悠久，倘若梅尔梅娜小姐一定要和她出生的家族为敌，那她面对的可是一个远超她想象的庞大怪物。说实话，单靠她跟你……我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你们能赢的那一丝丝可能性。”
“哎，真的是这样么？”
艾思在地板上坐下来，慵懒的摊开双手。
“我认识一个预言魔法很准的唱诗人，他说梅尔梅娜天赋异禀，早晚都会抵达剑士的顶端，成为剑圣。而我也是个相当自负的魔法术士，假如梅尔梅娜成为剑圣，我就会成为比剑圣更强的魔法师！”
“……”
“到那个时候，你还认为我们没有一丝丝能赢的可能性么？”
“剑圣么……继承了拉尔纳缇斯家先祖龙之女血脉的梅尔梅娜小姐确实早晚都会成为剑圣。希望你们能一意孤行的活到那个时候。”
“哎呀，这算是威胁么？”
“不，只是善意的警告而已。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拉尔纳缇斯家派系很多。我所侍奉的第二小姐绝对不会对梅尔梅娜小姐做任何不利的举动，可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苏美洛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稍稍多了一些看戏的玩味。
“而且，假如梅尔梅娜小姐执意要回绝成为第二小姐的继承人，那么那位大人也就不能继续袒护她了。没有了第二小姐的庇护，你们接下来会遇到很多刺客的喔。”
“譬如说……”
“拿最近的说吧。你知道当初是谁引荐并促成了第二王子同盗贼之城的交易么？”
“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拉尔纳缇斯家的主人之一，梅尔梅娜小姐的第二位兄长。”
拉尔纳缇斯家牵扯进来的真正理由，这个女人在见过梅尔梅娜之后终于肯对艾思和盘托出了。
“那家伙是疯了么？竟然主动参与到这种事情里。”
“正如你说的一样，那个人就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为了追逐金钱可以抛弃一切的疯子。”
“什么？你说他是为了钱？”
艾思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堂堂王之手，比佩吉纳斯王国还要悠久的拉尔纳缇斯家的主人之一，竟然会为了钱甘愿冒险卷入到王权更迭这种大逆不道的危险境遇里。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或许是源自他母亲的影响吧。你知道丘勃利吗？”
“有点耳熟。”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精明商人的自称，他们认为自己赚钱的本领以及对金钱的渴望已经超脱了人类道德底线的约束，所以独自创造了一个种族，名为「丘勃利」。”
“真是疯狂。”
“纳吉利兹学习的蓝本，真正的贸易之国你该知道吧。”
“嗯。有所耳闻。”
“那个国家就是由丘勃利们自发组建起来的，是真真正正的商人之国。也是唯一超脱诸王峡间秩序干涉的国度，毕竟那里根本就没有「王」这个概念。而你我主人的那位兄长的母亲就是贸易之国地位最高的丘勃利之一。”
“敢情还是遗传。”
“而那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不，因为丘勃利的血脉中掺入了王之手的血脉，那个人比一般的丘勃利做事更没有底线。在他眼中没有什么秩序和法则，也不存在敌人或朋友，甚至就连家人这个概念都不存在。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与他争夺利益的敌人吧。”
听着这些话，看着苏美洛脸上复杂的表情。
“你对这个人很熟悉么。”
“因为包括我在内，不少家臣都是在拉尔纳缇斯家长大的，所以我不幸曾与那个人一起生活过几年。”
“不幸？”
“是的，就是不幸。除了这个以外，我想不到任何正面的词汇用来形容我的童年。”
看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厌恶那个男人。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人会对梅尔梅娜不利吗？”
“谁知道呢。假如梅尔梅娜小姐答应继承她姐姐的位置，她的那些兄长自然是不敢对她做什么的。可是一般情况下来说，那个男人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但若是有谁用利益作为交换，让他派人刺杀梅尔梅娜小姐……恐怕一枚金币就值得让他派出杀手。”
“这也太不值钱了吧。”
“没办法，谁让那个人眼里只有交易呢。你要想保住梅尔梅娜小姐的安全，就必须拿出相应的筹码来打动他。反过来说，假如你给的筹码足够多，甚至还能让他反过来保护梅尔梅娜小姐呢。”
“哎，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不觉得他讨厌了呢。”
艾思把这个情报收入囊中，决定在重要的时候拿出来使用。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具体要做什么？帮助那位兄长大人从事态中抽身么？”
“假如有必要的话，我会这么做的。不过第二小姐认为他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她让我来的目的只是来警告一下她的兄长，告诉他，他这一次做的太过火已经过界了。除此以外……”
苏美洛看着那座高塔。
“第二小姐曾经跟那位王女有些交情，我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向那位王女表达立场，希望她能看在第二小姐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她的兄长。”
“那位王女真的有这么吓人么？”
苏美洛看着艾思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位王女跟她的王兄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如果说她的王兄是天真的让人感觉可爱。那么她就是一条隐藏在黑暗里的毒蛇，她的柔弱外表只是伪装，其实内里早就被毒汁浸泡而烂透了。”
“还真是大胆的评价。”
“哼，我是由心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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